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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十大幸福城市的人幸福吗? -中国十大幸福城市
更新时间:2012-02-14 05:35:10

《家春秋》——十大幸福城市的家庭记忆

在改革开放30年的背景下,哪些城市的幸福感更高?12月25日,《了望东方周刊》发起并主办的“2008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”调查与推选活动揭晓,并在春城昆明举行了隆重的颁奖典礼。杭州、宁波、昆明、天津、唐山、佛山、绍兴、长春、无锡、长沙十城市获评本届最具幸福感城市。

早前报道:“从明天起,做一个幸福的中国人”

反向新闻辞典:幸福的2009

早前策划:伤城——谁是中国最伤心城市

这才是幸福(资料图)

2007年12月23日,戴着白口罩的厦门

网友自发到PX工地聚会庆祝PX项目迁建。经过厦门人的努力抗争,这个特大污染项目终于迁建了。科学发展观的落实,还需要一个个公民参与。本报记者卢汉欣摄

杭州:梅家坞,难忘啃锅巴的日子

昆明:滇池、校园和我们的家

宁波:老家具串起的家族文脉

天津:一个家族的塑造与延续

唐山:我的家不在废墟下面

佛山:关润尧的治村大计

绍兴:捕鱼人家

长春:有轨电车恋曲

无锡:郭锦度的求富之路

长沙:毛泽东母校的三代记忆

不折腾,其实是对一个常识的重申

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,才能让中国人沿着30年前开辟的改革开放之路,作为自由的人而自由地幸福或烦恼着,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国家不断推进的善政善治,一点点的增进幸福,一天天地减少烦忧

当说到推进改革开放“不折腾”时,人民大会堂原本安静的听众席上传出轻松的笑声。

这是会心之笑,中国人太熟悉什么叫折腾了;这是放心之笑,中国人太不愿再经受折腾了;这是定心之笑,中国人太希望将改革开放进行到底不再折腾了。

不折腾,其实是对一个常识的重申:一个正常的社会,必须聚精会神致力于增进以民生和民主为双轴的全民核心利益,必须锲而不舍改善包括物质生活、精神生活、政治生活在内的公共生活,必须安定和谐中让民众免于匮乏与恐惧。折腾,恰恰是翻过来倒过去的自宫,是有害无益的内耗。

发端于30年前的改革开放,伟大功绩彪炳史册永驻人心,给中国带来的万千变化简化为一条,就是让我们的社会告别折腾,回归正常。

回溯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,折腾,不只是30年前的常态,更是数千年来的一种宿命。天下兴亡一度度,循环往复一遭遭,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,秦汉雄风、大唐盛世、两宋华章,都在历史的折腾中灰飞烟灭。即便衰世如明清,按数字统计的中国国力,也曾遥居世界榜首,但在内忧外患的折腾中,覆灭于极贫积弱。正是没完没了的折腾,让物质与精神的财富无法积累,一次次“归零”式推倒重来,始终走不出历史的隧道。反观英美等强国,民富国强经验有很多条,但都离不开数百年无大折腾,国力与国民幸福K线图总势始终向上。

“看似寻常却奇崛,成如容易却艰辛”。宋代改革家王安石的诗句,同样可以做为今日改革开放来之不易的写照。正因为改革开放为民族辟出了复兴的正道,给民众带来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,所以宣示不能动摇;正因为中国发展进步仍然面临复杂的难题,社会生活诸多方面与民众的期待尚有较大的差距,改革仍要过大关,所以提醒不能懈怠;正因为一些人容易“好了伤疤忘了疼”,一些官员的发展观尚有偏差,所以直言不能折腾。

的“三不”,不折腾固然振聋发聩,成了“热词”,但与不动摇、不懈怠,却是有着深刻内在联系的系统性阐述。

不动摇才能不折腾。改革开放总体上带来鲜花招展,但在“摸着石头过河”的探索中,也免不了遇到一些荆棘,更由于一些改革推进得不彻底,一些制度尚有漏洞,导致转型期出现一些乱象。对此,民众虽有不满意,但绝大多数人决不同意走回头路,而是期待通过更彻底的改革去荆棘、治乱象。只有咬定青山不放松,矢志不渝推进改革,才能回应民众新期待。坚信不疑和坚定不移,任尔东西南北风,排除杂音,不受干扰,才能避免折腾,才能在30年成就的基础上为更加光明的未来开辟新境界。

不懈怠才能不折腾。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今天,内部各种矛盾凸显,外部经济环境恶劣,如果缺乏责任与担当,不思进取,不直面难题,不果敢破解,只会让矛盾激化,欲弭祸而祸弥深,最后的结果就是折腾,在折腾中痛失机遇,陷入万劫不复。必须看到,较之30年前经济濒临崩溃边缘的紧迫,今日面临的是一个总体升平繁荣的国势。然而,总势平静的水面下潜流奔突,总书记的提醒如黄钟大吕,每一个对国家和社会负有责任的人,每一个“在其位”者,都当扪心自问,对照当年的改革先驱,深长思之并奋起行动。

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,指出,基本路线不仅是是党和国家的生命线,也是人民群众的幸福线。

今日普通中国人的烦忧,是在追求快乐与美好过程中庸常的烦忧,较之30年前不能自由追求的痛苦,已是天壤之别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是改革开放让中国人找到了幸福的感觉,与不自由相比,庸常的烦忧何尝不是福?比如,当年的农民,食不果腹也不能外出讨生活,今日农民工,虽然遭遇欠薪或歧视,虽然权利不平等带来烦忧,但他们绝不可能同意失去“讨生活”的权利与自由。

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,才能让中国人沿着30年前开辟的改革开放之路,作为自由的人而自由地幸福或烦恼着,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国家不断推进的善政善治,一点点的增进幸福,一天天地减少烦忧。

在“三不”的郑重宣示之后,本刊一年一度的“最具幸福感城市”推选收官。我们将选择权交给市民,就是坚信:中国人的幸福线,就在每一个普通人的见证和感受中。见证和感受,是一种力量,是“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”的强大民意依托。每一个中国人都坚定地呵护我们的幸福线,将成为阻遏“折腾”的防火墙。

杭州:梅家坞,难忘啃锅巴的日子

刚开始做生意,很简单,别人要货,他们从村里收过来,加点利润发过去。到了年底,一盘点,夫妻俩有点吓着了,这一年赚了1万多元。他们尝到了当老板的滋味儿

《了望东方周刊》记者丁仕松 杭州报道

锻铁大锅下柴火摇曳,锅底几滴水珠跳跃着,倏然化成丝丝蒸汽。春娟撬起一汤匙雪白的大油,均匀地抹在滚热的锅底和锅壁上,紧接着白米下锅,添柴煮一刻钟,待水分收干,火渐退熄,米饭柔糯绵软的香气就在暖暖的晨曦中散溢。

最撩拨人食欲的是锅巴,被柴火的余热烘烤后,大油沁进去,米粒厚薄均润地泛着一层焦黄。就着霉干菜啃一口,滋味赛过便利店包装精美的零食。

春娟姓孙,1961年生人,是杭州城郊梅家坞村的茶农。这里盛产西湖龙井。2001年,春娟装修了房子,开了以自己名字为招牌的农家饭店——“春娟茶楼”,泡龙井、烧土菜。

“土灶煮饭现在是特色,客人喜欢吃,都说香。能吃上锅巴,他们可高兴呢,很多10多岁的小孩从来没吃过。”春娟的表情却有点复杂—— 在她的童年记忆里,锅巴的焦糊味,总是和半饥半饱的感觉紧紧相连。

“土”的东西在这里很时尚

梅家坞村是个依山傍水的狭长山村,背靠狮峰山,梅坞溪穿村而过。由南到北有条梅灵公路,往南通向钱塘江边,往北穿过梅灵隧道,指向香火袅袅的灵隐寺。

春娟茶楼就在狮峰山脚,走下两米高的石砌阶梯,就到了公路,过了马路是梅坞溪和一个很大的停车场,溪边古树参天。

春娟家的农家院经过改造,现在是统一的中式风格,从窗棂、吊灯到桌椅,院落内还新建了一段回廊—— 空间有限,回廊仅有4米,没有曲折,摆上两张桌子,功能类似于凉亭。装修上还尽量植入中式书画—— 30厘米宽的《清明上河图》沿墙眉裱了一整圈,吊灯罩上也是。

为了招徕生意,这些装修就花了春娟家25万元。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最吸引食客的,门口的土灶和架子上的自制酱鸭才是春娟茶楼的招牌。其他农家饭店也大抵如此——“土”的东西在这里很时尚,要土就土得掉渣。

这个冬天的早上,春娟一家人吃过早饭,喝茶晒太阳,和邻居闲聊着。米饭已经焖在铁锅里,旁边几只小煤炉上“突突”地炖着本鸡煲,一切准备停当,等待第一批客人来临。

因为是工作日,生意不比周末那么红火。春娟拉开院子里的藤椅,沏上一杯龙井,回忆起遥远但却滋味浓厚的锅巴。

“小时候家里兄妹多,饭不够吃,谁要活没干完耽误了吃饭时间,能吃上锅巴就很好了。那时候,吃不饱肚子,盛饭时把锅底刮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锅巴。”春娟说,最后吃饭的常常是妈妈,她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,“后来想想我们真不懂事,就知道自己没吃饱,没想过妈妈为我们饿肚子。”

春娟1961年出生在另一个茶村龙坞,兄妹五人,两个哥哥,一个姐姐,一个妹妹。童年在她的记忆中总是饥饿,没有新衣服穿,大哥穿小的给二哥,到她手上就是“四手”旧衣服了。父母拼命赚工分,养活五个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
“成年劳力做一天工是8角钱,我们劳力不够,吃的比干的多,需要向集体借,那时候叫倒挂户。”春娟回忆,为了填饱肚子,父母在出工前后,在自留地里种了些土豆,那个时候的土豆是要当饭吃的,青黄不接时吃得掉眼泪,也还必须填肚子。

可土豆如今是农家饭店的主打菜之一。日子渐渐好起来,油腻的胃需要调节。锅巴更是“极品”,有些好这口的熟客来,索性把米饭扒拉到一旁,直接从底下铲锅巴吃。

卖土货、卖环境、卖感觉

上午10点,一辆商务车径直停在春娟茶楼的门口。她认出是熟客,起身迎接,惊扰了趴在椅角慵懒晒太阳的白猫。一天的喧嚣通常从这时开始——10点之前,春娟更像梅家坞的家庭主妇;10点后,她就是茶楼老板娘。农民或者商人,什么身份她并不在意。

这个有着600年历史的茶村,10年前一直固守在山的尽头,种茶为生。虽然山北面就是灵隐寺、西湖和繁华的杭州,但山南山北却好像两个世界。

2000年5月,杭州市在灵隐寺和梅家坞之间开凿的“梅灵隧道”和经过梅家坞的梅灵路正式通车。梅家坞开始变得通达—— 往北,穿过隧道,就能到灵隐寺、西湖;往南,很快就是宋城和钱塘江。

过往梅家坞的车辆日渐增多,有村民开始在路边卖些茶叶、土鸡蛋,车上的客人也钟情于梅家坞未经雕琢的茶村风貌,乐意在此歇脚。有人开始摆茶摊,2元到5元一杯,很快,餐馆生意也开始有人做了。梅家坞融入了杭州的大景区,茶村不仅可以卖茶,还可以卖土货、卖环境、卖感觉。

2001年,春娟把自家的农居改成了“春娟茶楼”,可以喝茶、吃饭,兼龙井茶销售点。

“生意真正红火起来,是在政府整治之后。”春娟说。

2003年春天,梅家坞开始变样了,政府要让这个山窝里的小村落,成为“西湖风景区内最大的茶乡农家休闲村、杭州的金名片”。地下暗沟取代了蛛网密布的管线,精致的路灯杆换下了水泥电线杆,简易的预制板桥也变成了古朴的石桥。绿地、草坪、停车场、公厕、垃圾箱,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春娟熟悉的梅家坞。

茶客盈门,“杭州市区的、上海、嘉兴的客人都过来吃饭。”

虽然不是周末,春娟茶楼这天中午有4桌客人,每桌都吃了一只本鸡煲。春娟时不时要上前询问:“这个菜味道怎么样?鸡煲里要不要加点青菜?”

“生意还可以,我们吃苦过来的,比较知足,也很珍惜。”春娟记得,1988年第一次赚到一万元时,感觉“发财”了,现在日子越来越好,反而愈发平淡。

第一次赚一万元“吓着了”

上午11点,梅灵路边已经停满了车辆。前前后后的茶楼,很多伙计跑到路上,指挥车辆停靠在自家门口,希望他们能在自家打尖。茶楼多了,茶村经过10年的蜕变,邻里之间开始有了竞争,商业越来越深地嵌入生活。

“我16岁时,自家做生意还是禁止的。半夜三更地起床,偷偷摸摸地背回来毛竹丝,编竹篮子,没用完的毛竹丝要藏好。天蒙蒙亮拿到灵隐寺去卖给烧香的远路人,5毛钱一只。那时候做一个工才8毛钱,卖2个竹篮就够了。”春娟说。

就这样偷偷地编竹篮、卖竹篮,竟然编出来一辆自行车,“飞鸽牌的,87块钱。那年头凤凰、永久是要凭票供应的,一个村只有一两辆,我们只好买别的牌子。买自行车之前一家人很郑重地商量,置办好大一份家产啊。”春娟说,车子买回来,一家人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。半夜起来看看擦擦,下雨天根本不舍得骑出去,怕淋湿了沾泥了。

2006年,他们家添置了一辆本田奥德赛,这时却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兴奋了。

1983年年底包产到户,1984年开始各人在自家炒茶叶,当年还是国家收购;到1985年就要自谋出路了。“刚分时有想法,对做生意很害怕。茶叶到个人手里怎么办?国家不收购了,茶叶卖不掉怎么办?”春娟74岁的公公徐根生回忆。

以前生产队的供销员,分产自销后成了第一批茶叶贩子。“慢慢地,大家就不慌了,集体时每斤茶叶卖5元,分产后,最好时能卖8元。”现在,最好的龙井卖到好几千元,在农家饭店喝茶,每杯的价格就是10元。

1988年,“贩茶叶的都发了”,他们也琢磨着自己把茶叶卖出去,“正好有个舅舅家的表兄在长沙,部队转业的,和我们说可以卖给湖南的茶叶公司,我们就把茶叶送过去了。”春娟说,刚开始做生意,很简单,别人要货,他们从村里收过来,加点利润发过去。到了年底,一盘点,夫妻俩有点吓着了,这一年赚了1万多元。他们尝到了当老板的滋味儿。

到了1990年,春娟家已经攒了五六万元,他们觉得必须把房子盖起来。“这个房子是1990年盖的,花了10万,当时就想盖牢固一些,用了钢筋混凝土的框架,钱不够,还向亲戚借了两三万。那时候赚了钱就是为了盖个房子,乡下人有了房子,心就安定了。”

1993年,生意突然出现意外,湖南茶叶公司倒闭了,欠了她家4万元货款,只能把在北京的一间柜台转给春娟家抵货款。被逼无奈,她开始闯荡北京,承包北京一家军校军人服务社的一个柜台,“从早上8点站到晚上,租150元一间的小房子住,晚上墙皮唰唰往下掉,冬天囤积几十棵大白菜,一个冬天都要吃的。”

后来又到北京马连道茶叶市场开批发部,一下有了两个摊位,花50元买了辆二手自行车,两头跑。“生意稳定下来后,我把儿子、老公都接到北京,租了个450元的大单间,有10来个平方,后来又租了个两居室的房子。”春娟回忆,再后面,开始慢慢走上轨道,2001年回来开茶楼后,生意一天比一天好。

路都铺好了,现在的一代太幸福了

这天下午,春娟又打电话定了5只鸡,预备晚上的生意。

打理这家茶楼已有8年,虽然现在经济也宽裕了,春娟还是不愿请人来管理,“自己的招牌,自己管放心。”她也不愿透露一年能赚多少钱,“10多万总是有的。”

事实上,这个村子现在有600多户人家,年均旅游收入在5000万元以上。

春娟半开玩笑地说,26年前,她嫁到梅家坞的“价格”是1000元。“1000元彩金,感觉像做生意,卖女儿。”春娟说,“1982年,还没有分产到户,家里穷啊。结婚前,和他也没见过几次面。知道他爸爸是梅家坞生产队的干部,家里房子盖得挺好,又送来了这么一大笔彩金,家里就答应了这门亲事。”春娟结婚时穿的呢子大衣,她到现在还收藏着。

1983年,生产队干部徐根生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,怀孕的春娟一样要干活,挑大粪,上山砍柴,怀孕7个半月时,人还在茶地里锄草,肚子疼了,孩子早产,“生下来和芋头一样大”。

现在,春娟的儿子徐松已经26岁了,也已经开始创业。父母拿出70多万元在杭州茶叶市场租了门面,让他做生意。在城里帮他买好了房子,明年装修好做他结婚的新房。“就一个儿子,条件有了就体面点,不能和我们当年比。”

徐松的爷爷徐根生说:“路都铺好了,现在的一代太幸福了。”

2004年,为了怕徐松太安逸,春娟还特地送他去参军,锻炼锻炼。 现在,她给家里每位老人都买了保险,一次性交2.5万元,以后每个月返还580元,再加上农村合作医疗,一年个人只需交100元,老年人的日子就有保障了。

四川大地震后,春娟报名要求领养个孤儿,后来因为条件不符合没有如愿。她在报上看到可以资助灾区的学生,赶紧报名对口资助了一名初三学生,每年2000元。“前几天,孩子给我写信了,我回了封信,希望她过年来我们这儿,给她买套新衣服。”

春娟希望明年多资助几名学生。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慈善行为。她说,自己赶上好时代了,日子好过了,这是很自然的想法。

20多年前,1000元的彩礼就让春娟定下了婚姻大事;20多年后,2000元对于春娟来说,已经不再是决定人生的重要筹码。而时代就如同村尾那条穿山而过的隧道,为春娟和梅家坞的人们打开了一条豁然开朗的通道,无限的可能就在眼前。

昆明:滇池、校园和我们的家

30年前,他因为在干校用试纸蒸出好馒头而欣喜,现在,却为如何让政府更多地采纳自己治理滇池的建议而奔走

《望东方周刊》记者山旭 昆明报道

昆明一二一大街298号,云南师范大学本部。大门上有著名核物理学家朱光亚的题字:中国历史名校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旧址。

在化学化工学院的五层走了一圈,最后还是不得不给李康龄打了个电话。他说:“521教室。”按着门牌寻过去,才发现刚才曾路过这里,只不过满屋陈旧的设施和药瓶,使它看起来更像个仓库。“过去有三间屋子,扩招后学生多教室紧张,就剩下这一间了。”不过他似乎很满足这样的工作环境,“学校很照顾我们了。”

陆续有和李康龄年龄相仿的老人走进来。他们把从滇池里取来的水样装进试管,然后再投入各种化学试剂,反应的结果可以显示这些水样的质量和变化。

窗外的天空蔚蓝如洗,绵白的云絮懒懒地飘来游去,就好像时间从人的心底静静流过,只留下或阴或晴的记忆。

化学专家掌握了馒头的酸碱度

李康龄家的故事,要从1953年讲起。这一年,23岁的李康龄从云南大学化学系毕业。

年轻的李康龄几经辗转。他先到赴朝的铁道兵部队报到,然后去南京军事学院读了研究生。这批人是按照院长兼政委刘伯承的要求召集在一起的,目的是应对那个纷乱年代的最大威胁:原子、化学特种战争。

1958年,李康龄来到了遥远的北京,进入一家防化兵研究院工作并且被派到苏联留学。1962年的暑假,32岁的李康龄回国探亲,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:结婚。

妻子王若碧的表嫂是李康龄的姐姐。40多年后说起来,她觉得那时李康龄的优秀吸引了自己,加之有亲戚关系,一切也就顺理成章。

王若碧是1957年从西南师大历史系毕业的,在四川工作两年后回到昆明。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知识分子家庭,除了分居两地——王若碧对那些年的记忆,就是昆明和北京之间连绵不断的“两地书”。

这大概是年轻时的李康龄和王若碧最觉辛苦的事情:即使一年一次的探亲假也不能保证。不过作为巨大系统中的两个“螺丝钉”,他们并不觉得生活上的困难能阻碍自己身处其中的宏大使命,直到“运动”高潮迭起。

“我在运动的时候受冲击不算太厉害。”李康龄说,留学苏联的经历使他不可避免地要被“关照”,不过又查不出所谓“间谍”、“特务”的证据,最后定性为“受影响比较深”。

不久,李康龄去了江西吉安的五七干校。在赣江边的一个食堂里,留苏化学家李康龄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。

“分配我去食堂当厨师,上灶的那种。”李康龄现在说起来都很兴奋——他先解决了米里的沙子问题。

那时大米质量不好,混杂有很多沙粒。李康龄就设计了一个淘米机,利用比重不同,把糠壳浮在最上边,沙石沉到最下层,大米则留在了中间层。

后来,李康龄又用化学知识解决了馒头问题。“咱们南方人蒸不好馒头,要么碱大,要么碱小。”他让朋友寄来试纸,精确地掌握了馒头的酸碱度,大受欢迎。本来安排他在食堂呆3个月,结果后来就一直没离开。

繁重的体力劳动,治好了李康龄的失眠症,他说那时大家都觉得可能要一直扎根农村了。

罗霄山脉的冬天要比昆明冷得多,食堂里香喷喷的馒头却带来了意外的成就感。但欢喜过后,下放干部李康龄总有些怅然若失。

被“抢”到了云南师大

这个时候,在千里外的昆明,云南师大附中教师王若碧也有着自己的郁闷。

“那时的口号是要走出课堂。”王若碧记忆犹新,“可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可以找老工人讲资产阶级剥削,可是怎么可能都走出课堂呢?那还要学校干什么?”

后来干脆提出了“读书无用”,人民教师们也开始受到冲击。王若碧这下就更不理解了:读书无用,国家怎么建设呢?

困惑和愤懑中,辗转的书信便成了两个人的最大慰藉。寄出一封,就盼着对方的回音。

当然,失序的社会,偶然也会带来些惊喜。一直被别人管理改造的李康龄在1971年派往贵州“支左”,“一下子开始管别人了”。

李康龄的工作组属于中央系统派驻的,级别很高。最让他欣喜的是,与王若碧的空间距离大大缩短,书信邮寄的时间减少很多。

1974年,中央决定停止“支左”,军代表们有两个选择,回北京或家乡。李康龄选择了昆明。

算起来,李康龄其实是中国第一代防化兵科研人员。他在北京的同学和同事,至少也是大校,很多已经到了副军职。

不过李康龄并不后悔。漂泊了20年,他一定要回家,回到妻子和女儿身边。44岁的李康龄,终于有时间陪女儿玩耍。

回到昆明,在军队系统又工作了10年,李康龄转业了。转业的过程让他感慨万千。经过70年代末的大变革,知识和人才引起了关注。他本想回到母校云南大学,不过最后被云南师大“抢”去了。“我的材料都到了云大,最后教育厅出面,说要我一定到师大。”

不过,李康龄说那个时候管理者们显然还不能深刻理解人才和知识的意义,“社会上都是这种情况,把人找过来的热情很高,但是如何用好人还是有些欠缺。对于他们来说,把人留下来、技术归队就行了。其实还差得远。”

但是,毕竟从这时起,李康龄和王若碧无论在生活还是事业上,都进入了一个新的段落。

为了被染绿的滇池

王若碧说李康龄是“盘子外专家”。

研究了几年农药,李康龄觉得需要把自己的知识放在滇池治理上。

事情从1987年开始。有天李康龄去大观河,发现这条滇池的支流出现了污染,并且已经开始波及滇池北部的草海。“那时其他河还都是清的,”李康龄想了想说,从80年代到现在,昆明的城市规模扩大了不止10倍。如果从50年代算起,有20倍。

这年他布置给研究生们的毕业论文就是大观河的污染情况。

李康龄还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市环保局。环保局局长也很发愁:处理不了这么大水量。他建议李康龄去污水处理厂帮忙

1989年,昆明第一污水厂开始建设,是为治理滇池的开始。

1994年,滇池的主体部分外海因为蓝藻的扩张而变绿。那年春天,李康龄和同伴按惯例去滇池取样考察,结果目睹滇池的巨变,老教授们都说不出话来。

21年间,李康龄和他的老伙计们徒步、骑自行车走遍了滇池沿岸和29条入滇河流,不断刷新着民间监测滇池的纪录。

对于这些老人们来说,奔波辛苦不算什么,最让他们挂心的还是治理滇池的建议和方案。

这是不同于目前主流认识的治理方案。李康龄等人认为,可以用化学方法对入滇的污水和滇池水进行处理,并且充分利用其自降解和自净化过程。

根据他们的研究结果,投资几亿元的工程足以解决滇池的污染问题。李康龄等人还据此对之前治理滇池的许多方法提出了质疑,比如开通西园隧道排污等。

2001年,李康龄发表了这一成果,立刻引起轩然大波。相关部门组织了一次研讨会,结果一位负责人说,目前的治理方案是经过省市领导决定的、经过人大通过的??某些方法是将治理滇池简单化??

李康龄不服气:可以用科学来反驳我,但是谁决定的并不代表能否成功治理滇池。

2007年,云南省政府公开向社会征求经济社会发展诤言。李康龄和同伴写了6万字、110页的《滇池治理的思路与建议诤言书》。

2008年4月,云南师范大学老教授协会给昆明市委书记仇和与市长张祖林写信,推荐在滇池污染治理中采用诤言书的思路和建议。

王若碧说,其实李康龄出了治理滇池的论文和书后,相关部门和专家都曾来要过。而昆明市近期采取的禁止在滇池流域养殖牲畜和农业产业结构调整、入滇池河道周边城中村整治等措施,都可以在诤言书中找到相似内容。

父母的心里很干净

在对往事的回忆中,王若碧很少像其他人那样谈到物质生活的巨变。她说得很简单,我们就跟着国家进步。

老两口住在云南师大的家属楼里,屋子很小。曾经有机会搬去更大的房子,他们觉得离学校太远。

大学教师李康龄和中学教师王若碧着实影响了自己的女儿,“她小时就喜欢拿个黑板给小朋友们上课。”

女儿李晓晖生于1968年。考大学时,王若碧对她说,改个专业好不好?李晓晖说,就是要当老师。

她说,父母的心里很干净,这个别人比不了。 李康龄不管家事。觉得自己衣服破旧了不好上讲台,就对王若碧说,去给我买件衣服吧。

尽管记者再三“诱导”,王若碧也说不出第一次买电视这种故事。她说来说去,都是教师在社会上地位的变化。王若碧讲,1978年后教师真是有了地位了,不过后来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,好多人创收去了。她叹了口气说,过去中央还有领导说老师也要创收,这怎么能做好本职工作?

只有一件事让老人印象很深:李康龄受邀请去参加了一个会,发了言,拿了钱,500元。回到家他跟老伴说,就这么一个会还给了500元,真是和过去没法比。

当年李康龄申请了3万元课题经费在学校的池塘里搞污水处理。最后做成果总结,想给每个出席的专家50元交通费,结果大家说李老师太辛苦了,还是不要这钱了。

现在在云南省旅游高级职业中学当教师的李晓晖,有着和父母不同的想法。比如她觉得,父亲完全可以用手上的技术办个公司,赚钱是肯定的,何必做费力不讨好的研究。

不久前,滇池管理局给李康龄回信,“说这个治理思路与目前市领导的想法很相近,希望我多发挥作用。”现在,李康龄最大的愿望是见见书记和市长,当面陈说他的治滇之策,“只有我自己最了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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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夏季是中暑、热中风、肩周炎、水中毒、肠炎等疾病的高发季节,同时也是腹泻、消化不良的高发季节,广大网民要高度重视做好这些疾病的预防,网民如出现低血压、休克、心律失常、腹痛、腹泻、恶心、呕吐、发热及全身不适等症状应及时就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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