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刚回家时，母亲正在做针线活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斜射在她的半边身上，一条腿盘坐在床边，就像一尊雕像。

“咦，不是和柳怡玩去了吗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！”

“嗯……”方刚支唔了一声，转头进了屋。

父亲最近患了感冒，躺在床上打着盹儿。床头桌子上摆着喝过药的碗。

方刚安静地呆在屋中一角，耷拉着脑袋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和柳怡吵嘴了吧！”母亲掀帘进屋，用关怀的目光瞅着方刚。

“没有……”

“甭想蒙我，我的儿子，我还不了解。”

看着母亲洞悉一切的眼睛，方刚竟一时不知从何谈起。

今天八月十五，是柳怡的生日，又恰逢本命年，两人在翠溪园吃韩国烧烤。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烤炉熏的原因，柳怡忽然大发脾气：“我找你逛街没时间，打传呼你不回，约会你又失约，一等两三个钟头，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……”

不知为什么，方刚没说。

其实他心里明白，柳怡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子，她只是想在特别的日子里听方刚说一句特别的话。

我爱你，很难说吗？

心想着柳怡一定关在家里痛哭流涕，方刚一阵懊悔。

曾有一次出差回家，因火车误点，柳怡在车站接他，在大雨滂沱中竟等了两个钟头。他相信柳怡是非常爱他的。

他拿起电话，柳怡不在家。

母亲走到身边，轻轻地把手搭在方刚的肩上。

“柳怡是个好女孩子，你别对人家那么凶，女孩子嘛，是要哄的！”

方刚心里很清楚，家里一直是很平淡的。生活很拮据，父母之间谁也没说过一个爱字，俩人的话题也只是家庭琐碎小事。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十年，谁又敢说这多年的风风雨雨中没有恩爱和真情。

母亲又在厨房里忙碌着，方刚明白了许多。

爱情就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，岁月中漫出的磨砺。爱情也不象是说我爱你、你爱我这样简单，它需要两个人的努力，真心真意，矢志不渝。